原本，六月底應該要回到巴黎歌劇院享受今年第一場鋼琴與弦樂演奏會。誰能料到一場全球性病毒，硬生生地取消了一整年的表演直至2021年。幸好，去年十一月時便已經品嘗過了在那華麗穹頂下的午間音樂會。
秋末巴黎的上午，正是陽光明媚的時分。這天，我一如往常地沿著塞納河、穿越羅浮宮從左岸漫步到歌劇院大街上的巴黎加尼葉歌劇院。此時已經有不少聽眾正在露臺上排隊等著安檢入場；同時，也有些許無業人士一個挨一個地來乞討。
入座樂池區的五到七排，是我最喜歡選的座位之一。
海頓．C大調弦樂四重奏作品76號之三：『皇帝』》
入席預備鈴的聲響響起，演奏會上半場，是海頓的弦樂四重奏。
Kodaly Quartet 1988 Recording
快板．第一樂章
在樂曲的開頭便充滿主題性地建構出了輕快的主旋律貫穿第一樂章，這是海頓式的作曲風格。跳躍靈巧的音符與錚錚的附點音符，似乎附和著我那因為走路而尚在喘息，同時由於來到歌劇院欣賞音樂會而略顯興奮的心跳。
樂章中期，中提琴與大提琴沉穩的伴奏，與兩把小提琴合奏出充滿匈牙利曲風的短暫變奏，帶出了在徐徐微風的鄉村徜徉的氣氛，一如今日的風光明媚。
Kodaly Quartet 1988 Recording
慢板．第二樂章
以自己所譜的讚歌，《天佑吾皇‧法蘭茲》作為主題，第二樂章充滿著寧靜莊嚴的氛圍。有別於一般變奏曲富有繽紛變化的形式，《皇帝》第二樂章始終清楚地保持同一個主題，透過第一、第二小提琴、中提琴與大提琴的層層堆疊及相輔相成流露出如流水、如歌般的慢板旋律。
坐在加尼葉歌劇華麗的裝飾之下聽著這祥和的樂章，總感覺，能體會到海頓那愛國和衷心祈禱皇帝長命的祈願。
Kodaly Quartet 1988 Recording
快板．第三樂章
一陣莊嚴的慢板後，短、長、短、長的附點音符，第三樂章又回到了輕巧清新的旋律。第一主題是在宮廷裡律動的小步舞曲，能想像出歌頌皇帝後宮廷裡舉辦的皇家盛會。而承接在後的第二主題，被拉長的音符卻帶點落寞。誰知道，也許在這場盛會中也有像我不喜社交的壁花吧？
Kodaly Quartet 1988 Recording
終曲急板．第四樂章
突然間，各個聲部劃出了三聲鏗鏘有力的C小調和弦。在大提琴時而沉穩、時而急促的弦律中，與第一和第二小提琴的十六分音符帶出了堂皇氣勢。不同於先前的三個大調樂章，小調令終曲自始保持著一種動盪不安的激情，一如蠢蠢欲動的岩漿，隨時準備迸發。到了尾聲，才轉回C大調呼應第一到第三樂章。
十八世紀末至十九世紀，是鼎鼎大名的「第一維也納學派」，也就是狹義的古典音樂時期；吸收巴洛克式曲風與鄉村音樂，這是古典音樂充滿創新的盛世。此時，海頓、莫札特與貝多芬便是這維也納學派的三巨頭。
其中，海頓除了貴為交響曲之父，一生創作了六十八首四重奏的他，更是弦樂四重奏之父，在海頓之前，這是鮮少有作曲家寫作的曲式。在大量地革新與摸索，他奠定了後世創作這類室內樂的基礎。
附筆。》
皇帝四重奏結束後，是十分鐘的中場休息，這時一對遲來的情侶才終於能入座，而我也只好默默地回到最邊上的座位，繼續享受接下來貝多芬C小調弦樂四重奏。
Amadeus Quartet, Deutsche Grammopho 2009 Recording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