©Julien Benhamou
今晚的表演是給自己總算完成學期報告號的一點小消遣。
這次的演出包含莫里斯.貝雅(Maurice Béjart)的三齣編舞:《火鳥(L’Oiseau de feu)》、《青年流浪之歌(Le Chant du Compagnon Errant)》、與《波麗露(Boléro)》。通常,在古典芭蕾裡,例如《天鵝湖》、《吉賽兒》、《梅耶林》等等,皆透過音樂、服裝設計、編舞、舞台設計與燈光營造充滿沉浸感的華麗氣氛;然而,貝雅的舞蹈裡卻藉由舞者群的走位、肢體動作,尤其是手臂,與燈光設計反射人類內心的野性。
火鳥
©Julien Benhamou
相較於1909年俄羅斯芭蕾舞團經典的舞碼《火鳥》,貝雅的版本不再圍繞著王子、巫師與能幻化成女人的火鳥。跳脫改編傳統民俗故事的敘事型舞蹈,貝雅讓觀眾們看到的是充斥舞台的動物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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隨著第一段充滿神秘感的音樂逐漸展開,馬修.加尼歐(Mathieu Ganio)所飾演的火鳥也顯現於舞台之中。隨著注視馬修背部與手臂肌肉的流動,眼前的這位舞者,樣貌似乎漸漸地不再是人類型態,正一絲絲地幻化為一隻莊嚴神秘的神話生物。
這齣舞蹈最引人入勝的橋段莫過於尾聲。馬修舞蹈下的火鳥與格力高利.多明尼亞各(Grégory Dominiak)飾演的鳳凰在音樂與燈下相互舞動,在幽暗的歌劇院裡描繪著浴火的幻象;在那幻象中,格力高利的舞步惟妙惟翹地勾勒鳳凰逐漸擺脫老舊身體禁錮的身姿。
舞台上不再是兩位舞者,馬修與格力高利再也不作為兩個實體獨立存在;超越純粹的雙人舞,兩位舞者在觀眾的見證下歷經深刻的融合。
青年流浪之歌
這首馬勒的藝術歌曲,甜美而哀傷,描繪兩位青年為愛心碎,決定踏上流浪之旅、尋找陽光普照的新世界。日耳曼.路維(Germain Louve)與馬克.莫荷(Marc Moreau)對於《青年流浪之歌》的實在夸姣,交織一片心曠神怡的田園美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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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耳曼與馬克的雙人舞貌似相仿,卻又舞出了兩位青年各自鮮明的個性。兩人相仿相異的舞步實在出眾;深刻的音樂感強調著肢體的律動,舞者的輕盈優雅對比深沉有力的步伐,貌似在觀眾眼裡映現了水與火。兩位年輕舞者肢體間調和的空氣湧現出大自然的和諧:縱使為獨立的個體,彼此卻同時分割不得。
波麗露
我會說《波麗露》是貝雅的編舞中,最有其風格的一齣,強調穩固的之感與動作間那寂靜的瞬間。
©Julien Benhamou
第一眼,總覺得這齣表演似乎沒有複雜的編舞;然而,正是那簡約的風格令人得以細細品味亞曼丁.阿爾畢森( Amandine Albisson)精湛的肢體駕馭;身穿膚色舞衣,亞曼丁精緻的肌肉線條與骨骼陰影一覽無遺。每一步恰到好處的動作與音感亦讓亞曼丁的身體貌似樂器本身-《波麗露》不可或缺的小軍鼓。
©Julien Benhamou
在化為樂器延伸的當下,亞曼丁透過時而肅穆、時而癲狂的舞蹈體現貝雅編舞下《波麗露》的精髓;藉由肌肉與骨骼微妙的變化以及富有強度的生命力,亞曼丁展現了卓越技巧與絕頂藝術性。
或許是由於才在上個月表演過貝雅版本的《春之祭》,今晚的表演讓我格外留戀。其實最開始並沒有打算前來欣賞今晚的演出,畢竟學期末,總還有許多尚未完成的工作正趕著截止日期;然而,我相當慶幸自己最終改變了計畫,因為貝雅的舞蹈絕對是不容錯過的藝術、一場感官的饗宴。